本周一凌晨,美国女足战胜荷兰女足赢得女足世界杯冠军,这不禁让人想起了之前美国女足队长拉皮诺埃的一番言论“没有同性恋的球队无法赢得冠军”。不管她的言论是否荒谬,至少她和她的球队真的靠实力拿下了冠军,而她和很多女子足球运动员也一直敢于公开自己的性取向,就算还不被大众所接受。
那我们换个角度想一想,为什么女足世界就有人敢喊出如此特立独行的爆炸性言论,而男足世界却很少有人敢承认自己不一样的性取向,是什么造成男子足球和同性恋成为绝缘体,我们不妨回到过去,看看第一位公布自己性取向的男足运动员是怎样的下场。
法沙努在当今足坛的知名度并不算太高,但是当年,他也是叱咤一时的球星,尤其是他还是第一位身价达到百万英镑的黑人球员。除了这个第一,我们也不得不提到另一个第一,他也是足坛第一位公开宣布出柜的球员。
我们先简单介绍一下法沙努的生平,1961年2月19日,他出生于英国伦敦的哈克尼。童年时期就遭父母离异并被抛弃,送给了巴纳德儿童慈善机构。这种经历相信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一段惨痛艰涩、不愿想起的记忆。
但是童年惨痛的经历并没有击败这位小伙子,在选择了足球这条道路以后,他开始逐渐绽放自己的光芒。法沙努1978年出道于诺维奇,并在1979年1月13日在对阵西布罗姆维奇的比赛中完成职业生涯首秀。
在诺维奇他展现出惊人的得分能力,在代表球队出场的103场比赛中,共打进40球。尤其是在1979-80赛季,法沙努在对阵利物浦的比赛中打进了一粒十分精彩的进球,这粒进球还荣获了当年的BBC最佳进球。此外,他还多次入选英格兰U21国家队,一颗英格兰新星似乎正在冉冉升起。
但是上帝似乎并不想让他的生活如此顺利,在离开诺维奇后,法沙努的职业生涯开始变得颠沛流离。1981年8月,法沙努以100万英镑的高价转会至诺丁汉森林。在诺丁汉森林效力期间,他开始时常前往同性恋夜总会和酒吧,教练发现他的这一行为后,直接对法沙努进行队内停赛和停训。
此后,他又辗转到南安普顿、诺茨郡、布莱顿、曼城、西汉姆联、莱顿东方及多家美国球队效力,但大多数效力时间都很短暂。即使后来的足球生涯如此波折,他还是在有限的机会里展现了自己的足球天赋。
如果故事只是如此发展,我们可能只是会惋惜一个天才变成了一个普通人,但故事还是出现了惊人的转折。可能是受生活所迫,也可能是需要更多的关注,在1990年10月22日,为了打响自己的知名度,收获更多的金钱。法沙努在《太阳报》记者和他自己经纪人的提议下,公开了自己的性取向。
就在公布当天,《太阳报》就刊登了名为《100万英镑身价的足球明星:我是同性恋》”的文章。1991年7月,法沙努登上了同性恋杂志《Gay times》的封面。
这次经历可能让法沙努火了一把,也赚了一笔钱。但是从最终的结果来看,明显是得不偿失。
1998年3月,一名17岁的男子向马里兰州警方报案,声称他在酒后遭到法沙努的强奸。在当时,同性恋在马里兰州是非法的。一个月后,法沙努涉嫌二级性侵、一级攻击和二级攻击被马里兰州警方下达逮捕令吗,如果罪名成立,他将面临最高20年的监禁。
但是此时,法沙努已经逃回了英国。可是身体逃走了,心灵却更加受到禁锢。在1998年5月3日,不堪重负的法沙努在自家车库上吊自杀。
遗书中,法沙努表示,他与那位17岁男子的行为是双方自愿的。而他给出的自杀理由是这样一句话:“我不希望我爱的人因我是同性恋而蒙羞。”
为了纪念法沙努,2009年3月,以他名字命名的纪念赛在布莱顿举行,旨在反同性恋恐惧症,让同性恋者能够走上绿茵场。但是,时至今日我们发现,法沙努已经离开我们20多年,但又有多少男足球员和法沙努一样公开宣布出柜呢?关于同性恋的争论依旧不眠不休。
记得温格还在阿森纳执教时说过一句话:“由于来自媒体的关注和压力,也许没人会在职业生涯里宣布出柜。我们还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,球员需要忌惮的东西太多了。”
以教授多年的男足执教经历,我们可以确信他所言非虚,那么上面这个活生生血琳琳的例子,是否就是让这句话牢不可破的原因?
法沙努之后,也并非就没有球员公开自己不同的性取向,但是大多数都是默默无闻的普通球员,其中最大牌也就只是退役后才宣布出柜的前德国国脚希策尔斯佩格。2013年夏季,希策尔斯佩格宣布退役,而后的2014年1月,他才公开承认出柜。不得不说,基本上没有一个有点名气的男性球员,敢在职业生涯未结束前公开性取向。
就算是把所有公布这一消息的男球员加起来,那也还是很少,尤其要比女足世界少的多,也比其他运动少很多。
就在刚刚结束的女足世界杯上,除了拉皮诺埃,敢于大胆示爱的球员也还有别人。比如把人齁到不行的瑞典后卫埃里克森和她的女友哈尔德,在瑞典女足1-0战胜加拿大女足的比赛后,埃里克森冲到场边与自己的女友哈尔德亲密接吻,大秀恩爱。
哈尔德本人则是丹麦女足国家队的队长,去年她还入围了国际足联最佳女足球员的15人候选名单。这两位国家队对手的爱情拥吻,如果发生在男足赛场上,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。
除了男女有别,和其他体育项目相比,男子足球对于同性恋也是更加禁忌。作为现代足球的起源地,我们很少听说哪个英国球员出柜了,但是严肃的英国人有时候也会允许着自己的体育明星喜欢同性,比如英国的跳水王子戴利。
戴利被中国人所熟知,是因为他曾长期作为中国跳水队的头号对手出现,从出道一直到今天,他一直被英国人民所喜爱,就算他在2013年宣布自己出柜。在2013年《Heat》杂志进行的最性感健美的男性评选活动中,戴利从101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,甚至击败了贝克汉姆,成为了2013年最性感健美的男性。
更令人吃惊的是,如今的戴利不仅已经与男友完婚,还有了两个人的孩子。这对恋人通过代孕得到了孩子,二人都贡献了自己的精子,与捐赠者的卵子结合。戴利还表示,他想要成为一个像自己父亲一样好的爸爸。
对于戴利的出柜,我们看看一贯严肃的英国人是如何评价的。
英国业余游泳协会主席爱德华-洛德: “我们必须支持戴利出柜的决定。戴利很勇敢,我作为协会主席,为他感到骄傲。”
英国著名同性恋权益组织石墙(Stonewall)表示:“戴利的行为令人感动,受到鼓舞。他为数以千计的年轻人树立了榜样。”
前英格兰国家队前锋莱因克尔则表示:“戴利恋爱感到幸福,我为他感到高兴。他能出柜,太好了。祝他们二人好运。”
而据戴利自己说:“我出柜后,母亲对我也很支持。我的所有朋友和家人都很支持。这实在太好了。我希望大家都支持我。”
从上面这些并不少见的例子中,我们可以看出,其实很多运动中的同性恋接受度都要比男足高。这可能是因为,男子足球拆分开,就是男子和足球。
首先,男子相对于女子的同性恋更不为人接受,而足球相比于跳水等其他项目,因更强调热血、身体对抗而被称为男人的运动,所以男子+足球的同性恋才更不能被大众接受,人们的印象里男足运动员就应该是硬汉,或者钢铁直男。
对于上文提到过的希策尔斯佩格,足坛著名的“钢铁直男”吉鲁曾经说过:“我记得当我听到希策尔斯佩格出柜的消息时非常激动,因为当时我以为在足坛你是不可能声称自己是同性恋的。”
“我理解出柜的人的痛苦,我对此很包容,我在蒙彼利埃效力时,就通过为《Têtu》(法国同志杂志)拍摄封面参与活动;在阿森纳,他们让我系上彩虹鞋带(Rainbow Laces)以支持同性社区,我也做了。”
不过,吉鲁表示不是所有球员都认可同性恋的:“在这个话题上,足球界还有许多工作要做。”
就想大吉鲁说的那样,关于同性恋,足球界,尤其是男子足球界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做。
对于球迷来说,我们能做的无非就是:当我们说到同性恋,我们没有必要再谈虎色变,你可以不接受,但没必要去谴责、厌恶他人,不要用自私的价值观去禁锢别人的自由。
就在不久前,墨西哥美洲与博卡青年的热身赛中,墨西哥美洲穿着印有彩虹号码的球衣亮相赛场,以此表达对同性恋群体的支持与声援。他们呼吁所有人能够不分出身、肤色、年龄、信仰以及性别取向,平等地感受运动所带来的快乐。
这样的呼吁多一些,可能真正的平等就会更快到来。这个世界是多样的,也是多彩的,多一些包容,少一些偏激,可能像法沙努那样的惨剧就不会再发生。
这个世界如果都是同性恋,那必然是不行的,这违背自然规律。但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敢承认自己是同性恋,那也是可悲的,因为这违背人性的多样。世界如此,足球亦然。